【破光】9
早上,姜时延是被闹钟吵醒的,昨天的起起伏伏太多,导致他完全没有想起闹钟这种东西。
甚至关闹钟的时候也没反应过来在放假,但他知道自己没睡醒,无神地盯着时间看了一会儿,目光稍微往边上一移,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。
他的小夜灯怎么不见了?!
姜时延猛地坐起,想下床找自己床头柜上的小台灯,下一秒就回过神来,迅速躺了回去,松下一口气,趁着困意没有完全消失,闭上眼继续睡。
哦,现在在小叔家呢,那没事了。
但这个觉他最后还是没能舒服睡下去,没过多久,姜时延先是等到了姜览的问候:“早上好啊小盐,起了吗?我去叫小兴过来。”
再而是等到了叶闭疏的提醒:“小盐,起了吗?早餐好了记得去吃。”
又等到了姜时兴的敲门,大概还在为昨晚别扭,开始时只敲门不说话,站在门口活像个小呆鹅,最后才挤出几个字:“你起了吗?”
最后等到了姜玄的询问:“起了吗?”
姜时延终于下床,过来开了门,等姜玄进来后,观望外面发现没有人在了,才啪的一声把门关上,回过头看姜玄。
“爸,是有什么事吗?”
他身上还穿着睡衣,头发也有些许凌乱,眼中还带着困倦,强行睁大眼睛使自己看上去很精神,但一看就是刚起来。
才七点多现在,还早的很!昨天睡得太晚了,不能怪他起不来。
姜玄当没看见,坐在椅子上,示意姜时延也坐下,等人看过来,才说:“临时改了行程,我们今天不回老家,你祖父母会上来,说是想去附近的景点转转,要你和姜时兴陪着。”
“好,”姜时延应下,下意识做着保证,一脸“我睡醒了真的”的样子说着一听就没睡醒的话,默念的语气,可惜出了声,“尊老爱幼,兄友弟恭,知书达理,殷勤伺候,让爷爷奶奶享受天伦之乐。”
“……”
姜时延一整个清醒住了,连忙补救,说最近阅读理解做多了上头,正襟危坐,看起来要多认真有多认真:“爸,您还有什么吩咐吗?”
“昨天的事情,别让你爷爷和奶奶知道。”
姜玄站了起来,面容平淡,仿佛说这些话的人并不是他。
冷静通知:“他们在中午之前能到。”
于是等姜时兴又过来道歉的时候,姜时延让人进来了,关上门,串供词。
“提前说,不原谅,但可以合作。”姜时延先开口说,“你也清楚爷爷的脾气,他要是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,我们谁都逃不了一顿教训。”
姜时兴别别扭扭:“爷爷最多罚个跪,还有奶奶会救场,才不和你合作。”
姜时兴比姜时延更清楚情况。昨天他们两人闹完后,姜玄才刚上楼,姜览就接到了来自父母的视频通话请求,慌张下接听,姜时兴没有及时避开,录到了他那双一看就哭过的眼睛,又忘了一地狼籍,客厅的乱象全被摄像头揽了进去。
姜览没有主动解释,对面就一个字都没有过问。
当天睡前就跟姜玄说他们要来,这是觉得在姜览嘴里打听不出什么,在姜玄嘴里更打听不出,要来找两个小的单独套话呢。
姜时延微笑:“要跪你去跪,别扯上我。昨天我不小心摔了一跤,知道了吗?”
“摔的明明是我!”姜时兴不高兴地说,“昨天我要把桌子挪开拼城堡,没注意把东西都撞翻了,爸爸已经教训过我了,你得这么说。摔跤这么敷衍,一点可信度都没有,找借口都不会,没用。”
“谁家拼积木挪客厅桌子的啊。”
“爷爷家的我也挪过,你看不起谁?”姜时兴怒目,“下次我还要去你家挪!”
“说话礼貌点。”姜时延懒得跟姜时兴争,走到桌前整理起书,语气随和极了,“我没什么本事,打小报告一流,小叔的罚不好受吧?啧,昨晚敲我门道歉的那个人是谁啊,他哭得好可怜哦。”
姜时兴瞬间红了眼,却没有骂,他忍了好半天才小声说:“哼,反正比不上大伯。”
声音又变大了起来:“以后都当空气行吗?反正你看我不顺眼,我也看你不顺眼——我才不要和你玩,不斗就是了。”
早该这样了。
姜时延爽快应下,请这团空气滚出他的房间。
中午,祖父母赶在饭点前来到了姜览家。
一大家子提前吃上了中秋团圆饭,饭后消食,两位老人婉拒了儿女的陪伴,带上两个小家伙去了附近的公园。
姜时延装乖功夫十分了得,应对自如,倒是姜时兴各种拘谨,他们的祖父是个很严肃的人,听说年轻的时候更是严词厉色、不苟言笑,上了年纪后已然温和了很多,却因为见面不算多,交流就更少了,总体展现出来的依旧是严厉有余温情不足,和两个孙子并不亲近。
祖母还是很平易近人的!
姜时兴不敢和祖父走太近,一直黏着祖母,身后有伤走不了太快,幸好是陪着两位老人散步。他从小到大都是撒娇的一把好手,做起这种事并不尴尬也不突出,反轮到姜时延头皮发麻,只能集中精神当了这个主力,应对祖父的各种问话。
后来两位老人累了在长椅上休息,让两个小的自己去玩,走远了姜时兴才松下一口气,小声感叹:还是爸爸厉害爷爷这样都敢贴上去。
姜时延难得赞同,表示深有感触。
为什么姜览会怕姜玄而不怕姜平川啊!
这一点在回去后尤为感叹,他们一行人回到家,姜览最先迎了上来,先是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,随后揽住父亲的肩,笑着问碰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没有。
姜平川淡淡看他一眼,说:“没个正形。”
姜览揽得更紧了,笑:“爸爸说什么,儿子听不懂。”
转头:“妈!爸骂我!”
近几年姜平川的身体要比往年更差了,被这么揽着压着还有些招架不住,很轻地蹙起眉,却没有斥小儿子。
他喜欢姜览不把他当病人的模样。
倒是姜玄看见了,放下茶杯,开口警告:“阿览。”
姜览松了手,朝哥哥举手示弱,拉着父母来到客厅落座。
一天的氛围都还算融洽。
姜时延和姜玄在姜览家再住了一晚就回去了,姜时延的假期还很长,作业又做完了,无事可做便窝在房间看电影,姜玄还有工作要忙,一回到自己家便直奔书房。
一直到假期结束都过得很平淡,姜时延不喜欢出门,除了必要的社交懒得经营任何关系,所以也没什么朋友。
但他一个人也很快乐,有心情刷刷题没心情看看书,日子过得很舒服,都快把懒骨头养出来了。
返校前一天的晚自习不想去上,又不敢找姜玄帮自己请假,去了教室发现根本就没几个人来了,连庄洛和季行木两个卷王都不在,于是姜时延奋笔疾书,势必卷死他们俩。
第二天愈发不想起床,懒懒地来到学校,花了一天把学习的状态找回来,隔天就进行期中考试。
即使是二十六校联考,出成绩依旧十分迅速,姜时延觉得这次的试卷并不难,但以姜玄严苛的要求与他的控分标准,那肯定是不能考太好,否则下次就很难保持住,已经想象到自己应该会在年级前十开外,班级前三开外。
因为试卷不难根本没对答案,老师台上讲题他台下刷题,不料一出成绩,糟糕透了,没控好分玩脱了,考了个年级第三班级第二,第一都是庄洛。
姜时延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,不在乎明面上的排名,倒是班主任见到他笑得很高兴,说:“难得啊时延,很少见你考其他分数,心情这么好?”
老阴阳人了。
姜时延翻着试卷找失误,难受得要命:“看错条件了。”
把错的条件看成了对的条件,于是奔着错误去的姜时延数学拿了满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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